繪圖&文字 : William Wang
地點:平溪薯榔尖(山右)、石觀音山 (山中) F4 速描紙 33 x 24 cm


清早,恍惚之中,突然驚覺這一覺睡了好久好久,驚惶中起床,其實根本不用上班打卡,但卻不知為何驚惶。從小,受父母及軍事教育影響,對貪睡一事,總存著莫大的愧疚和心虛,也害我這一輩子,都沒能好好睡上一覺。

也許不甘心早起,起床之後,一樣可以東拖西摸,等到最後趕不及了,才匆匆出門。在沒有手機的年代,多半為了遲到一事和女友大吵特吵。

有人說,我這是潛意識不甘願早起;也有人說那是總愛以自已為中心,不在乎團體和對方的處世態度。不管怎麼說,早起後,懶在家裡,是長期以來的一種壞習慣。

近日一直都起得很晚,今天算是個列外。起太早,就會猶豫該做什麼,是去晨泳還是去寫生呢?這陣子,多半趕不上早上8:00的晨泳;8:00-9:30為老人免票時段,老人多時,不太好游;9:30-11:00 清池不開放,早上的好時段,幾乎無法利用,改為下午兩點後再去,是很合理的時間運用。基於這樣的邏輯,就只好帶著新買的速寫簿開車去平溪速寫了,其實是很想試一試新買的速寫簿。

雖然今天是個晴天,但上星期下大雨,這幾日濕度高一點,遠方的山景並不穿透,罩上一層白紗,天色也是一片魚白色,近處的光線及陰影卻是有的,由平溪車站望向石觀音山和薯榔尖,剛好順光,遠處山色呈黛綠,近處則為鮮活中帶一點陽光的黃綠。看到這樣的景致,心中第一個念頭,就想把整座大山放進畫面之中。

過平菁橋,橋對岸停車後,順著柏油路往下走,先經過一間名為皇宮茶坊的民宿,這間日式建築的民宿,也很適合描繪,但本次目的,主要想以寫生來紀錄有平溪富士山稱號的薯榔尖。

過皇宮茶坊後的下坡路上,眼前視野變得開闊,展現了基隆對岸薯榔尖厚實和沈穩的身影,前方較低谷地,一排面對大山的住家,剛好可以繪進畫面左下角,對稱於右上角尖聳的薯榔尖,兩者形成視覺延伸和對望的關係,兩者四平八穩一同置入畫面兩方,中央在以較冷色的石觀音山壓上,十分協調。

當初速寫之時,前景的房子描繪較小,使薯榔尖成為畫面中最大的主體,重繪時,加大了前景房子,使河對岸的薯榔尖不再那麼的高大。前景佔了畫面更多的比重,使山和人之間的關係,親近許多,山不再是個遙不可及的屏障。

近日所購幾本畫冊,多半以風景速寫為主,概略表現風景構圖及光影,即可成畫。這單色線條的草稿,亦很耐看,別有逸趣。特別是邱顯德速寫集,從台灣畫到西藏,一路靠一枝筆和一本速寫簿,再來就是兩條腿了,他稱之為一個人孤獨的修行。

藝術家的心中,總是少了那麼一塊,看梅蘭芳時,特別有感覺的一段,是三哥對孟小冬說,梅蘭芳心內多年來一直孤單,可是就是這孤單,梅蘭芳的作品就從裡面出來了,可是誰要是毀了這份孤單,就是毀了梅蘭芳!

孤獨,其實也是一種藝術的修行。

邱顯德喜歡大山大水自然的感動,沒有感動的東西他不畫,這一點我很能認同,注意他的速寫會發現,他喜好將遠景中山的比例加高,使山幾乎頂到畫紙上方,好讓山更顯氣勢,而山下景物更顯渺小。他認為繪畫「取其意而不取其形」,表現萬物精神大於表現事物本身的形狀。所以他的鉛筆速寫並非素描般講究光影,反而十分隨性幾筆帶過,但卻很耐看。

這種隨性,和中國水墨派繪畫,明未四大僧之「八大山人」的繪畫哲學精神相似,造就更多留白和想像,這種留白,增加畫面線條的強度,讓視覺更專注於形狀及構圖,而省略明暗及顏色,非常禪意的表現,也有一點版畫的風味。

我試著用F4 size 33 x 24cm 的素描本,以鉛筆速寫風景,但卻難以成功,主要過去一直都畫 15 x 21 cm 小尺吋習慣了,透明水彩是最不討好的媒材,太單薄又不能修改,一但畫大,就很空泛,如不能渲染和留白造就更大想像空間,一般很難有好作品。反而畫成名信片的大小,其淡雅高貴的氣質,卻無人能敵。

油畫最適合畫大,深厚的肌理及飽合的顏色,再加上可一再修改,很討人喜愛,但外出寫生的方便性及渲染的夢境和意境都差透明水彩許多。

換大本子後,視覺遠近並不習慣,試了一下,不能成功,太陽越來越大,還是改回原本慣用的紙張來速寫。速寫省時,約30分鐘即完成,大約光影及顏色已在心中形成,收了紙筆,在太陽還不到中午前即開車返家。返家後,再以F4 size 33 x 24cm 的素描本再勾一次輪廓並上色。 


繪圖 : William Wang 平溪薯榔尖(山右)、石觀音山 (山中) 15 x 21 cm  160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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