攝影& 文字 : William Wang
地點: 松高路 2011/01/14 


我說,寫文章總要起個頭,之後靈感來了,文思泉湧,小水滴成了大水注,叨叨絮絮的廢話如同嘩啦啦的水龍頭,連關都關不住時,文章就快成了。忽然間水龍頭滴乾了,這時,想寫也寫不出半個字來了。

有時我看著朋友們的格子,覺得大家也沒什麼動靜啊?就再龜一下好了。有時看了別人格子文章寫得漂亮,手就癢了,也想寫了。寫文章如此;畫畫如此;彈琴也如此。但我知道我做什麼也沒別人做的好,就是興趣比人廣泛些,哎~我真是個不甘寂寞又背動的人啊!總要見人好,自己才肯動一下,我一生從沒太主動過,這點倒是真的。

最近感冒,吃了太多亂七八糟的成藥,加上發燒,我的夢也變得奇怪又清晰了。

前一晚看了一部叫「我愛故我在」的意大利片。對於蒂坦、史雲頓 Tilda Swinton 的演技大呼過癮。

晚上睡著了,就夢到類似的情節,一群相識的人在談論嚴肅的事,但來倒茶的女主人一直對我很殷勤,後來我利用空檔和女主人在一間貼著10 x 10 cm白色磁磚的義式廚房中幽會。窗外陽光好明亮,一整個廚房潔白的一塵不染,但我內心卻仍然充滿著那種複雜的情緒。

緊張、興奮、恐懼、激情、喜樂、背叛、擁有、失去...........所有的情緒都在來自於兩種完全相反的方向,在體內激烈的翻攪,我說不出這是種快樂或不快樂的感覺,但總的來說並不好受。

醒來後,我才想起這分明是昨天電影「我愛故我在」的情節,不知為何在夢中我成了男主角,如同重看一次電影,電影結束後,我又回到現實之中,沒有一絲傷害。只是,在夢中,我不是觀眾,而是當事人。夢境如同真實人生,令人體會深刻,幾乎嚇出一身汗。

有一部好久前的電影,叫魔鬼總動員,阿諾買了一個火星的虛擬冒險的情節,讓人替他植入。就像自己經歷了故事中主角的情節一般。我的夢境,就像有人把「我愛故我在」虛擬的外遇故事植入了我腦中,彷彿成為我真實的經歷一般。

早上我思索著一些事情,多半和電影中道德、宗教、禁忌之類的事有關。總覺得律法的婚姻制度,看似保障了男女雙方的愛情,但也往往令人掉進律法的罪之中。

如同伊甸園中的那顆禁果般。上帝立下了戒律,本意是善的,為要讓人得到永遠的生命。但撒旦卻利用這戒命,引誘夏娃犯罪。讓人掉進罪與死之中。但如果律法不存在呢?那就沒有所謂罪的存在。就像你不會覺得小老鼠偷了糧食有錯,你也不會定罪老鷹抓了一隻兔子算是傷害還是綁架亦或是謀殺。

「我愛故我在」整部電影呈現明亮和唯美的調性。導演處理女主角對愛情追求的態度上,並沒有給人留下任何道德或婚姻上的疑慮上。當整個家族在為企業併購而忙錄時,這對戀人,卻沈浸於愛情和肉體所解放出來的喜悅和歡愉之中,他們住在陽光明亮的小鎮,享受這屬於兩個人的世界。最終女主角在喪子和家庭分裂的情況下,毅然放棄豪門的生活,投向廚師安東尼歐的懷抱。

上了年紀的男女,愛情的喜好變得很刁鑽,慢慢清楚知道自的真正喜好,而不容易碰到心動的人。反而更嚮往覓得知音的愛情。艾瑪和安東尼歐彼此都精於廚藝,因而相互欣賞並且彼此渴慕,這一部份很能得到觀眾深刻的認同和心情投射。

導演前段很小心處理兩人之間由淡轉熟的過程和默契。剪接得乾淨利落,每一個動作、眼神都處理得好。從第一次送蛋榚來,到幫她做甜點,到餐廳吃飯為她上那道明蝦主菜的震撼,到艾瑪對安東尼歐廚藝的激賞,到離開餐廳時專程去答謝他。這些都是很短暫的畫面,剪接在整個龐大家族故事的交待之中。就這樣一點點情愫的種子,慢慢萌芽、茁壯。

電影中艾瑪和安東尼歐在陽光下享受雲雨之歡的電影配樂,令人深刻而顫慄,快板的弦樂震動和蜜蜂及昆蟲在花間採蜜時所發出的震動頻率相近,音樂的曲調充滿詭譎和懸疑,令人在觀賞這段唯美畫面時,彷彿又多了幾分擔憂的情緒。音樂和畫面之間的調性是衝突的,但卻碰撞出歡愉而緊張的內心情緒,這段在剪接和配樂上都很出色。(以下為電影愛慾場景中之配樂,長度 6:56,僅供文章解說用)

I am Love OST by  --  John Adam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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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年初一,我唯一的活動就是騎車,去年去了風櫃嘴,今年就不往北改往南。一路上,台灣灤樹褪盡綠葉,高舉著樹梢上纍纍蒴果,已是秋未殘留至今,就等待開了春,天暖後落入土裡,好好發芽。

大安森林公園內有幾顆烏臼樹,葉子變得又黃又紅,也不過幾棵大烏臼,就把整個公園點綴的色彩繽紛,一旁的落羽杉,葉兒都在樹上,但就沒半點綠意,乾到像株枯柴火插在公園裡。

我不得不佩服那幾株大榕樹,在它們身上,絕對看不出半點寒冬的意象。大王椰子也是,和夏天看起來沒有兩樣,硬說有什麼不一樣,只能說冬天的樹影沒那麼黑。我站在它們前方,努力的端視了一會兒,發現原來他們的葉子上都有一層蠟,拿人類來說,就算是油性皮膚了,或抹了綿羊油在身上,難怪不怕冷。

美國在台協會後門圍牆上,九重葛已悄悄開出一串串豔紅的小花。在我二十多歲時,還不識得多數植物,就唯獨認得出這九重葛。

那些年,郝柏村當參謀總長,要全軍在營區圍牆外種上九重葛,說是可以代替鐵絲網,又能達到綠化營區的效果。於是我們一年級的新生,就負責在校園圍牆旁,到處種九重葛。學長把一條長滿小刺的九重葛莖幹剪成一小段一小段之後,每人拿上一枝,找個牆角,把草除了,石頭移開,再把土鬆鬆,插下這小段枝子,就算大功告成。

之後,這段圍牆就是你的責任區了,每天早晚都要用洗臉盆打一臉盆水來澆灌。萬一沒種活,自然禁足寫悔過書,對著死掉的九重葛殘枝,述說自己是個如何不負責任的負心漢。

隔年升上了二年級,唸軍校學長學弟好比神仙、老虎、狗。一轉身,又拿之前學長對我們的那套用在學弟身上。只看學弟們每天捧著臉盆去澆水,就想起去年這時候的傻樣。

曾讀過一句話好像是個有名的人說的,他說,沒有一種樹的名子叫做「樹」,也沒有一種草的名子叫做「草」。

台北行道樹很多元,但有兩種樹,看來看去就是很像,一種叫黑板樹,另一種叫馬拉巴粟,我朋友因為他家外面公園的黑板樹一開花,就會發出一股濃郁又刺鼻的青澀味,他老婆特別恨這味道,總要想法子弄清楚這個樹叫什麼名子。有一天正好大夥去華納看電影,走在信義路上,她老婆看到了黑板樹就問我這樹叫什麼名子,我其實也不知道,就開玩笑的說,是馬拉巴粟吧?當我才回答完,一位經過的路人,立刻發聲糾正我,她說,先生,對不起,這不是「馬拉巴粟」,是「黑~板~樹~」。

本來大夥開玩笑瞎說,也沒人真的在乎這是什麼樹,沒想到來了個專家,這下大夥面子都掛不住,一路又考了她許多不同的樹,沒想到她對答如流。像盾柱木長得有些像鳳凰樹,她還特別強調叫我們不要認錯,這下遇見高人,大家都不敢再亂開玩笑,在大街上玩指鹿為馬的遊戲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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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0206 新北市新店碧潭吊橋 (實景寫生) 15 x21 cm 160g

順著河濱騎車到新店,大年初一,河濱騎車的人還不少。台北過年本來也不是什麼熱鬧的事,這幾年少子又不婚。小家庭過年方式特別冷清。

小時候,台北幾乎一過年就成了空城,除少數幾個眷村,因為沒有老家親人可探視,竹籬笆裡,小家庭自己過年過得熱鬧;其他城市邊緣的新社區,住著城鄉之間新移民,此時攜家帶眷踏上歸途,新社區就成了宵小光顧的樂園。當時電視、報紙常有小偷大搬家的消息,過年回來,剩下空屋一間,令人驚恐。後來那些城市邊緣的新住民,家家戶戶都裝上了鐵窗,直到把自己關在鐵籠之中,才敢安心返回南部老家過年。

到了碧潭,人多了許多,這裡是單車道的終點,人們順著路途,如同溯溪迴游的鮭魚,最後漂流到一處,停下車來後,立馬往回騎也不近人情,只好無所事事的聚在碧潭,相看彼此過年無處去的窘樣。以前只要一過年,女人的身上就會看到新燙的捲捲頭,翻開老照片,幾乎看到這個特徵,就肯定是過年拍的照片。

而我那些年,即不住眷村,父母又沒有中南部老家可回,過年打發時間的唯一方式,就是去相片沖印店打工賺錢(那時還沒有快速沖印)。大家一邊數照片;一邊核對底片;一邊欣賞一堆女人的捲捲頭。如果運氣好,看到客人過年外出所拍,不錯的風景照片時,像阿里山、日月潭之類,就A個一張回家慢慢欣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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